雯羽叶

产粮是为了自己爽
社畜,忙到口吐白沫的那种
怕生 社恐 请温柔对待

冰蟾蛊(七)

    乌蒙贵匆忙赶到总坛的时候,只有右长老一个人在主持大局。

  他心下担忧,也顾不得太多礼仪,开口问道:“长老,师父她在哪?”

  “她正在跟左长老疗伤,”右长老脸上的疲惫神色待看到乌蒙贵之后稍稍消失了些“她嘱咐我,你或者艾黎一回来就去大殿找她。”

  乌蒙贵点点头,往大殿内里走去,守在门口的圣兽守卫纷纷给他让路。

  “乌蒙贵?”

  乌蒙贵听到师父的声音,急忙上前:“师父,你们都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但是左长老伤的太严重,你过来跟我一起施蛊。”

  “是,”乌蒙贵依言帮忙,忍不住问“左长老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五毒叛徒,”提起这件事情教主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你和艾黎传信过来之后我便疑心教中有人离心,便将有可能的人派往药王谷以观察到底是谁有这等本事,结果尚未查出谁是叛徒,左长老之徒就带着一群平日里不起眼的教众打伤左长老跑入幽魂草泽。”

  乌蒙贵一时无语,左长老也是教中一把好手,虽说对自己的徒弟戒心不高,交手后居然重伤若此,当时的场景一定非常惊险。

  “我必须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这么干,乌蒙贵,你和艾黎在成都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乌蒙贵忙把事情和盘托出,教主一时也想不出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微微思考了片刻说:“无论如何,那些叛徒得有个了结,你跟着右长老去幽魂草泽追上他们,尽量留下活口,我们得知道,到底是谁对我们这么关心。”

  “是。”

  艾黎在唐门过得度日如年,随时都想找个借口早点走人,奈何离仪式举行还有几天,他只能在唐门住下。

  百无聊赖之中,他忽然想起,其实这个时候正是最合宜的时机,心随易动,他拿出在路上捉到的小蛇,以虫语之术嘱咐几句之后,便将它放了出去。

  到了傍晚,小蛇游了回来,身上并未沾染其它蛊虫的气息,艾黎这才略略松了口气,看起来至少在这个唐家堡之内,并没有蛊虫存在,他的本命冰蟾蛊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唐门在蜀中的势力实在不容小觑,即使唐家堡内部没有蛊虫,也不能保证唐门势力范围内没有。

  更何况……艾黎头疼地敲敲脑袋,即使是五毒那么小的范围内依旧难以保证没有违背教主的人,唐门势力如此庞大,更加难以确定底下的人与门主是否齐心,唐简又是梁翠玉力排众议方才能够登上唐门门主之位,底下的人不服更是平常。

   不知道这个时候师父会怎么应对,艾黎焦急的看往窗外,这么多天过去了,师父的回信依旧没有到达,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正焦急地往天上看去,想找找有没有五毒信鸽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五毒使者,您的信。”

  艾黎开门一看是个小姑娘,接过信匆忙打开,一瞬间变了颜色:“你们门主有时间吗?”

  小姑娘疑惑地说:“最近门主应该很忙……”

  “那就算了,”艾黎放弃努力“烦请你把这封信带给他,顺便给我带一句话:‘诚意心领,恕不接受’。”

  说罢便扔下书信,回头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唐家堡,临走时略顿了顿,朝一边的草丛蛇语了几句,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即没了声音。

  书信上写左长老被上次乌蒙贵所中的毒所伤,加上他们上次在林子边上与在火蜈蛊处遇到的机关制式几乎一样,艾黎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这些伤了左长老的人,跟唐门有关系。

  艾黎匆忙驾马,刚来到唐家集,便被叫住,他有些不耐地转身,却发现居然是唐简追了上来。

  “门主还有什么事吗?”艾黎冷淡地问,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大了他十多岁的人,更何况就像乌蒙贵说过的那样,到底是异族人,断然不会与五毒同心。

  “使者这么匆忙,想来是接到了什么人信息,”唐简淡然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使者,唐简对五毒并无冒犯之意。”

  艾黎有些冒火,十多岁的少年远没有多年后稳重,伤了乌蒙贵和左长老的都毫无疑问是唐门的人,潜入五毒夺取龙蜈蛊的也是,然后唐门门主站在他面前,说唐门对五毒没有冒犯的意思?

  “这话就奇怪了,”艾黎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道“门主不如直说到底想在五毒要什么,或许我还能觉得没被冒犯。”

  “我只希望南疆能太平,”唐简依旧很平静“这次的事确实是唐门内里的事引发的,现在门主既然已经定下,此类事情必然不会再发生。”

  艾黎冷笑两声,在唐门地界上他也做不了什么,翻身上马离开了。

  唐简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光要转变五毒一个门派对唐门的印象就这么艰难,要想改变整个江湖对唐门的看法,又是如何艰难的事情呢?

  乌蒙贵和右长老带着弟子往幽魂草泽中搜索,林子里各种毒物都离他们远远地,以免被他们身上带着的剧毒之物当做补药吃掉,乌蒙贵看着四散逃开的各种虫子,心下烦躁了起来,那群叛徒到底跑到哪里了?左长老年事已高,根本不能像当时艾黎救他的时候那样强行用冰蚕蛊解毒,师父能做的也只是勉强拖着左长老的命罢了。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的草丛,仔细搜索了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才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那些机关他仍然记忆犹新,出发前他也对那些一同出来搜索的同门千叮咛万嘱咐,却还是有个弟子中了陷阱,幸而上面的毒性不烈,跟着一起来的弟子里又有修习补天诀的,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中毒时候的惨状还是让这些人更加谨慎了起来。

  其实最令乌蒙贵暴躁的是,那个中毒的弟子身上的伤,是五毒特有的毒造成的——那个叛徒现在就已经开始用五毒的毒蛊对付五毒的人,要是万一让这个叛徒逃了出去,五毒受到的创伤会难以估计。

  而由于那些诡奇的机关,他们搜索推进的速度一再放慢,乌蒙贵已经有些急躁了,但是好歹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前方危险不能让大家去送死,于是他往往一个人不断地往前走着,一边追踪一边清楚路上的机关,为后来的人开路。

  路上的踪迹越来越不明显,但是乌蒙贵却觉得,他离那些人很近了。

  幽魂草泽里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所以总坛里保存的资料也少,那些人对这里的了解不多,迷路的可能性也大些,乌蒙贵想到这点的时候,已经离他们的营地非常近了。

  他微微俯下身,尽量不触碰身边的东西,缓缓往那些人休息的地方摸去。

  草丛里的蛇感受道他的召唤,也俯下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往目标游去。

  “……少主争门主失败,听说已经被老太太关起来了,”有人的声音传入乌蒙贵耳朵里“我们现在回去有用吗?”

  “老太太不会让唐简对少主动刑,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又只有少主知道,现在回去说是少主派执行任务,唐简为了面上过得去也不会动我们的。”

  唐简?乌蒙贵心下一动,那不是唐门新门主的名字吗?再联想到遇到蜈蚣时那群戴着面具的人,看起来唐门野心不小……再想想这群人加入五毒教几乎有二十年以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哼,唐简那家伙对唐门根本不上心,五毒这么大一块肥肉都不知道要吃掉,要不是他说什么和五毒并存于南疆是以不可惊扰,我们带着这么多情报回去也算立了一大功,现在呢?只能灰溜溜地装成任务失败。”

  乌蒙贵心里一紧,别人尚且不说,这群人中可是有长老的徒弟,掌握的五毒秘术不知凡几,要是真被他们逃回去可就糟了。

  此时,他的蛇蛊已经完成了包围圈,身后的队伍也已经听到他的召唤跟上,他拿出虫笛,一声尖锐笛声响起——

  教主被笛声惊醒,转头就看到原本奄奄一息的左长老维持着站起来的姿势,苗刀还保持着像自己刺来的姿势,却在中途被冰冻了起来。

  她急忙站起,才发现左长老已经断绝了生气。

  艾黎站在门口,满头大汗,虫笛还拿在他的手上。

  “师父……”

  “我没事,”教主确认左长老已死之后只是略叹了口气“他中了人偶蛊,我竟然没有想到。”

  “人偶蛊发动,说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教主往门外走去“你私自离开唐门的事情等会再追究,跟我一起去幽魂草泽,乌蒙贵他们现在应该出事了。”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艾黎跟着教主往外走“我一回来就听说长老重伤,师兄也……”

  “乌蒙贵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右长老跟着呢。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些人到底掌握了多少五毒的秘密——说吧,你这么匆忙的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觉得唐门的手伸的太长了,”艾黎回答“而且,他们手上有龙蜈蛊。”

  “龙蜈蛊?”教主沉吟片刻“原来如此,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们新上任的门主给我看的,师父,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该怎么炼制……”

  “不会,他们恐怕也只有这么两只。他给你看是什么意思?”

  “他说为了表达唐门的诚意交还给我……然后我当着他的面用冰蟾蛊把它毁了。”

  “不错。”教主牵来马匹,翻身上马“我留在总坛就是为了防止左长老生变,现在左长老死了,总坛有灵蛇使圣蝎使镇着,我们没必要留下,上马去幽魂草泽。”

  “师父是想……”

  “事情怎么开始的,我就得怎么结束它,”教主的脸色阴沉“既然是诚意,少不得让我们多出口气。”

  艾黎不明所以,驾马跟上,幽魂草泽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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