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羽叶

产粮是为了自己爽
社畜,忙到口吐白沫的那种
怕生 社恐 请温柔对待

冰蝉蛊(五)

  艾黎从院墙上翻下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草地上,先他一步下来的乌蒙贵急忙拉了他一把,头疼地说:“你平时到底是怎么下树屋的,这么点墙都不会翻。”

  艾黎讷讷,乌蒙贵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缠,放出了些小蛊虫想试试情况,却被艾黎阻止了:“师兄,这里可是有只大蛊虫,我们的蛊虫被那些人发现了是小事,要是被大蛊虫压制过来对付我们就麻烦大了。”

  “那我们自己进去试探?”

  “也不太妥……”艾黎想起药王谷边缘那杀人于无形的桩子,有些怯怯“要是遇到了那天我们见到的机关怎么办?”

  “机关?”

  “就是上次我们在药王谷边上见到的东西,我后来研究了下从你腿上拔出来的箭,箭伤的毒非常烈,这次再中毒可没有冰蚕蛊了。”

  乌蒙贵想到上次中毒的后遗症,心有余悸:“那怎么办?”

  艾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机关的隐蔽性他亲自见过,这园子放眼望去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适宜藏身的地方,万一其中有个什么不起眼的地方放了上次那种机关,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艾黎的灵蛇忽然在他背后躁动了起来,昂首嘶鸣出声,艾黎压制不住,灵蛇的嘶鸣传出不久,就听到回应传来。

  艾黎与乌蒙贵的虫语之术仍然不算熟练,听不懂两只蛊虫之间到底交流了什么,艾黎对灵蛇的压制终于到了极限,灵蛇循着本能往药铺后方游去,艾黎见状,咬咬牙跟了上去。

  乌蒙贵一时没抓住艾黎,轻声叫了几声又完全不起作用,只好快速跟上去,一边跟还一边问:“你这是干什么?”

  艾黎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怕灵蛇被那蛊虫吃了!”

  乌蒙贵也急:“吃了就再养,万一前面有机关……”

  “不是灵蛇会死的问题!”艾黎急的压根等不及乌蒙贵说完“我是怕那蛊虫吃完灵蛇,我们就更没办法了!”

  乌蒙贵这才想起问题的严重性,艾黎的灵蛇尚未长成,正是其它蛊虫最进补的补药,而看之前艾黎对这蛊虫的评价,本来就难以对付的蛊虫要是万一把灵蛇打败,再进一步,他们俩恐怕也得死在这蛊虫之下。

  一想通这一点,乌蒙贵马上快步追上艾黎的脚步,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不知是什么蹊跷,一路走过去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艾黎追着灵蛇,虽说觉得十分奇怪,却也没时间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平日里到底锻炼不足,一会儿就被乌蒙贵追上,等到他们追着灵蛇到园子最深处一座小房子旁边的时候,艾黎基本上已经是被乌蒙贵拖着走了。

  灵蛇在房间外嘶鸣了一会,找到窗户的缝隙钻了进去,乌蒙贵找到窗户所在,一脚踹开翻了进去。

  艾黎喘息片刻也翻了进去,然后愣住了。

  一只火红巨大的蜈蚣在房间中央张牙舞爪,旁边几个戴面具的人正冷冷盯着他们,眼中全是杀意。

  艾黎吞了口口水,一旁的乌蒙贵已经拿出虫笛戒备起来。

  此时灵蛇的叫声传来,它与红蜈蚣的斗蛊已经开始,艾黎一时分不开心去斗蛊,乌蒙贵低声嘱咐:“这几个人我来对付,你专心斗蛊。”

  艾黎点点头,也拿出虫笛,凑到唇边,吹响了灵蛇引的第一声。

  身边暗器的破空之声传来,乌蒙贵同时洒出漫天小蛇挡住第一波暗器,虫笛响起,他身后所负的小蛇纷纷爬出,最大的蛊虫红蜈蚣正专心与灵蛇斗蛊,这些小蛇终于能正常发挥,又被乌蒙贵的笛声激起凶性,纷纷往那些面具人爬去。

  这是乌蒙贵第一次在战斗里使用噬脉蛊,小蛇如同沿墙根行走的影子,专挑常人不慎注意的角落攻击,奈何这里的面具人身手利索,有时甚至能够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各个角落里发出的暗器防不胜防,艾黎与乌蒙贵身上多少都挂了彩,幸而这些暗器上都没有喂毒,两人才能勉强支撑到现在。

  乌蒙贵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艾黎的笛声也断断续续了起来,房中间的斗蛊似乎也快到尾声,灵蛇伤痕累累,虽然仍然不忘昂首嘶鸣恐吓对方,但即使是对斗蛊一无所知的人也能看出,灵蛇完全落了下风。

  灵蛇的主人艾黎也因为蛊虫反噬痛苦,乌蒙贵心想这下可得交代在这儿了,咬牙将自己所有的蛇蛊撒了出去,不求活命,至少能拉一两个不赔本,房间里尚且活着的小蛇纷纷爆裂开来,这样惨烈的牺牲总算是让面具人死伤了一些,但是仍旧还有许多既没有被小蛇伤到,也没有中毒的人,而乌蒙贵,已经没有了能够用的蛇蛊。

  乌蒙贵拿起虫笛装样子,对方似乎被他刚才的爆发吓得一时不敢冒进,此时乌蒙贵已经是强弩之末,唯一能想的是死之前要是能再拉几个一起下去就好了,正当他准备超对方扑过去直接下噬脉蛊的时候,艾黎吹奏的调子忽然一变,乌蒙贵大骇转头,灵蛇果然已经奄奄一息,红蜈蚣正准备下口,又被笛声吸引住了。

  因灵蛇之死被反噬的艾黎满口的血,双眸血红,乌蒙贵听出这是上次冻住毒尸的调子,但他知道,按艾黎被反噬后的实力再强行驱使这种威力非凡的蛊虫,恐怕还没有杀死敌人,就被自己的蛊虫干掉了。

  乌蒙贵大吼:“艾黎,你想自杀不成?”

  艾黎没回话,房间里以他为圆心,冰花逐渐长出,那些戴面具的人被这种景象所摄,一时半会也不敢冒进,红蜈蚣也抬起上半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艾黎的笛声又快又急促,乌蒙贵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艾黎也是个被反噬的结局,转头朝那些面具人扑过去。

  这次两个人大概都得交代在这……乌蒙贵心想,这也不用师父她老人家动手了。

  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股热浪袭来,乌蒙贵浑身却冷了起来,腹中仿佛有一股冷气升起来,外部的烈火与内部的寒凉折腾的他当时就跌到地上翻滚起来,挣扎间看到那些面具人也仿佛被什么灼烧一般狂叫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而尸体上的皮肤逐渐发黑脱落,饶是乌蒙贵见过万蛊血池,这下也生生打了个寒噤,直到最后被身体内外的灼热和寒冷折磨的昏过去,乌蒙贵依旧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黎满口的血,面前是灵蛇烧的不剩一点的尸体,以及一只端坐在红蜈蚣曾经盘踞位置的冰蟾。

  冰蟾通体雪白,身形比起那只手臂粗的红蜈蚣娇小许多,但是就是这么一只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干掉了一只毒性极裂的蜈蚣,艾黎重重喘了口气,冰蟾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疲倦,跳到主人头顶,静静趴伏了下来。

  休息片刻后艾黎转身背起昏迷过去的乌蒙贵,跌跌撞撞地往药铺外走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下来,天色已经快亮了,艾黎看了看天色,实在支持不住,在墙角把乌蒙贵放下,给他稍微诊断了一下,发现没甚大碍,甚至将上次冰蚕蛊疗伤留下的隐患治愈了。

  艾黎知道这下乌蒙贵再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就这么靠着墙根睡了过去。

  艾黎是被乌蒙贵吵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客栈的天花板,旁边是睡得死沉的乌蒙贵,后者的睡姿跟他的性格一样不安分,一只胳膊毫不客气的压住了艾黎的肚子,腿都掉到床外面去了,客栈提供的被单早就掉到地上当了地毯。

  艾黎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天光,心想他们这次简直是走了大狗屎运。

  那些面具人,当天恐怕是真的准备把他们杀死,所以才布了这么一个陷阱给他们。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打听的太明显,另一方面……恐怕他的灵蛇被盯上了,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想要把灵蛇给那只红蜈蚣做食粮。

  为了让他们顺利进入,所以没有设机关——结果也如同那些面具人所想,他和乌蒙贵闯了进去,带着灵蛇。

  但是他们恐怕没想到,艾黎在千钧一发之时将冰蟾蛊炼成了自己的本命蛊,以自己生命之力跟红蜈蚣力拼一次。

  幸而冰蟾蛊天生对这类火蛊有克制之效,不然真可谓送死……

  不过最后红蜈蚣居然会自爆,艾黎实在是没想到,虽然从结果来说对他们颇为有利,但是当时的惊心动魄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艾黎自问以前从未见过这种会自爆的红蜈蚣,甚至他看过的典籍里都从未记载过类似的蛊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决定写信回教问问这件事,从床上起身拿纸笔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混合着血腥的汗臭味道,顿时有些汗颜,从房间里探出头喊小二送桶水来沐浴,小二笑眯眯地应了,还顺口问:“两位客观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可还要送些吃的?”

  艾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肚子空空的,点点头道:“那你也送些来吧。”

  出乎艾黎意料的是,上来送吃食的,是个戴着银饰的小姑娘,小姑娘看他一身泥巴和被暗器划得浑身是伤,有些怯怯,艾黎尽量闻言细语地安慰了一番,接过了食物后,小姑娘忽然极为正经的开口道:“唐门新门主昨夜继位,名唤唐简。”

  艾黎一惊,下意识想问仔细些,小姑娘却转身一溜烟跑走了,留下艾黎呆愣在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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